优居客破产清算前疯狂托管，延迟打款，让顾客和装修公司陷入其中，预警模式在哪里？

11月26日凌晨4时52分，互联网装修服务系统优居客发布破产清算公告。浦东杨先生的房子只完成第一阶段水电项目，工人复工装修托管问答，设计师缄口不言。还没等他知道了解原因，装修公司一纸通知就发了出来，要求杨先生支付完剩余装修款项，才能再次施工。“托管装修款的系统破产，我只是拿不回钱的受害者，凭什么让我帮平台收拾烂摊子？”杨先生气愤不已。

一夜之间，在上海，与杨先生面临相同问题的也有1500多人。两周之后，1560人的优居客业主投诉总群里，仍然在滚动着受害业主的情绪：“躲过了P2P，居然栽在了装修里！”优居客关门大吉，消费者索求无门，开始让矛头指向了装修公司：“装修公司跟平台串通一气！滚出维权群！”

优居客官网首页显示解散清算的通告。

对于破产清算的缘由，优居客只有一句解释：经营不善，致使财务情况明显下降。事实果真如此吗？解放日报·上观新闻记者向优居客员工、合作的装修公司进行知道。

一夜之间，新房变烂尾

据公开信息，优居客成立于2013年，2015年起推出装修全程托管业务。2016年2月，曾荣获梧桐树资本和合力投资数百万元天使轮融资。截至2018年12月4日，优居客累计服务顾客达到929886位；其广告经常导致在众多社交、购物渠道。

杨先生打算装修新房了。在一款社交系统里，他发现了优居客广告，感觉不错，于是进行了申请，同时下载了优居客APP。11月初，优居客主动打电话询问其装修意向，并提供了4家装修公司免费为其量房。经过一番比较，杨先生选定了一家名叫梵筑国际设计的装修公司，对方出具的半包方案跟价格却让其非常满意，加上设计师又是朋友，两人一拍即合。据设计师介绍装修托管问答，优居客是它们仍然合作的系统，通过优居客来托管装修款项客户可以安心，不仅有监理代为把关，还能拿到30%的返利。杨先生十分心动，便与装修公司签订了合同，双方承诺工程款项通过优居客付款方式结算，随后杨先生将装修款全额打入了优居客公司账户。

在优居客APP中，记者发现，界面里一直有“免费领装修基金”的活动。按通常流程，对有装修意向的顾客，平台先派合作设计企业预约量房，与设计公司达成合作后，装修客户的身份就成了“业主”，托管的项目款立即导致在优居客APP“业主版”的后台。后台会提示“托管资金、预计成本、余额、装修基金”等相关内容。在“托管资金监管”中，装修托管分为“开工、水电、泥木、油漆、竣工”几个阶段，装修公司完成某一阶段，优居客就会派出“监理”验收工程品质。业主在后台点击“同意付钱”，优居客进行付款确认，再由房东“二次确认”，才能最后打款让装修公司。

优居客APP业主版网页显示业主托管的总额和施工进度。

“一般大家又指出装修公司的价格水分大、工程品质不确保，优居客平台既可监理，又会托管资金，还能返利，确实有巨大诱惑。”杨先生说。“直到发现优居客破产新闻，我才反应出来，钱打水漂了。”但最令他苦恼的是，梵筑装修公司要求其赔偿平台已经垫付的货款，若不借贷就不能为其继续施工；不然就“法庭见”。

在维权群中，还有人抱怨在“破产清算”公告发出前一天刚交完19万元装修款项；向银行存款装修的状况也比比皆是。

同样，优居客员工群上也由于通知信息炸了锅。无论是营销、监理，还是客服部门又蒙在鼓里，前一天还在为公司上班去21时，怎么说倒就倒了？

拖延打款，鼓励托管，资金“只进不出”

在优居客APP里，依然显示着装修公司销量榜。记者尝试联系前五位装修公司讨论其与优居客的往来，对方却以“正在清理账目，不方便告知”“高层管理人员才明白，不方便告知联系模式”等方法阻止了记者。最终，记者间接利用受害居民联系去了黄浦区彼睿装饰公司的桑经理。

桑经理告诉记者，2017年年底，优居客的客服主动联系里他，销售主管两次登门造访，称企业能上市，急需扩充规模。2018年1月1日，他与优居客签订了装修服务协议，付了2万元押金，充值2万元信息费。“充值是因为付‘信息费’。优居客后台会有用户信息公布，装修公司接一单就要缴一笔信息费，根据住宅面积和楼层，价格从200元到3000元不等。”

优居客APP商家版网页显示商家的押金和信息费。

合同显示，工程完工后3个工作日，优居客将余额给装修公司工程款全款的20%，水电完成后打款30%，泥木验收后打款25%，油漆验收后支付5%，竣工初验合格30个工作日后，打款20%。如开收据，需装修公司承担6%的费用。

优居客与装修公司在协议中承诺的打款节点。

在分单平台上，会不断更新用户信息，包括地点、面积、房型、量房时间、装修要求跟预算之类，可初步判定订单的可行性；接下订单后，无论能否达成合作，每一单信息费都会从储值金额上缴纳。“这个算法当时在业内评价仍可以，但今年6月以后，单子质量变差。有些客户或者根本没有实际装修意愿，但你联系了，就等于‘接了单’，就要付‘信息费’。”

今年初，桑经理曾以托管形式与业主合作过一次。“四个施工阶段，做到第三阶段，优居客才让第一阶段的钱打出来。交房1个月后，才让剩余两个阶段的账结清。优居客的表述是：客户没有及时二次确认。但实际上，客户对我们企业的装修质量很满意，都迅速确定了。他们仍亲自上优居客到催。”

3月19日，桑经理又接了一份订单。可至了7月，工程早就结束了，最后一笔款就是不到账。交涉后，13220元的尾款，其中10000元转成了“信息费”，实际打款3220元。另一单走托管的订单，桑经理发现3个月只打了50%的款项，但实际上95%的项目已经完成。工程主管也向其反馈，优居客的验收监理就是来挑毛病的，挑完问题就可延迟打款。“这意味着我经常又得自己垫付20%-30%的装修款项，至少迟1个月才拿回来。”桑经理此后又也没有选择托管。

装修公司本需要收到的装修款部分转变成信息费。

6月22日，优居客向装修公司发出了《致合作商家规避托管及处置的函件》，要求合作的装修公司不能对顾客提“付款进度慢、资金不安全、托管就关停、资金链断裂”等言论，一经发现遭到谴责和上万元赔偿；11月1日，优居客要求装修公司签署一份托管补充协定：走托管模式可以享受“免二次确认打款”；不走托管模式，装修公司能让收到的货款打帮优居客，优居客确认后又退还给装修公司。如果装修公司“回避托管”，就要遭到3-10万元扣罚等8项惩治手段。

另外，根据装修公司的托管额度与每年托管金额的上涨幅度，优居客会得到装修公司最高不少于30个单的补偿。一句话：装修公司的装修款“托管”多多益善！

业内人士：财务恶化或假，预谋跑路是真

“这样的‘托管’之下，说优居客财务恶化我如何也不信。”一位业内人士如此说。而且不仅“托管”业主的装修款，优居客还收取合作装修公司的尾款、预充值信息费、广告费。

此外，上海一些大型的装修公司都是优居客的“保单数”客户。所谓的保单数装修公司排名，是指装修公司承诺一个月在优居客这边最低消费单数，也就是每个月都会消费掉一定的信息费。

优居客的保单数分ABCD四级，其中保单数多于100单为A级；排行榜上显示了400家装修公司。假如一条信息费平均为400元装修公司排名，那么保单数过百的装修公司一个月至少充值4万元。

为了保障装修公司充值，优居客的营销经理每个月都会“拜访”合作的装修公司，鼓励人们充值。据外部人员证实，托管业务团队每个月指标上千万元，充值业务的员工每个月指标也达数百万元。10月，充值团队单个业务员就被定下最高达100万元的指标。

不少装修公司嫌优居客打款慢，优居客便能建议其可用于“减少成本”的细则：主材费用不走托管，人工成本走托管。“因为主材是供货商的钱，供货商是现结，不让就不供货；人工的话，余地就大了，而且成本相对较高。”

上述种种，其本质就是千方百计获取现金流。这样的企业，怎么可能说垮就垮？

一名不愿透露姓名的优居客员工称：从6、7月份开始，提交款项功能就发生不正常，8、9月份系统仍然显示多于打款上限，因此能够向装修公司垫付对价。领导层的理解是“时间没去”。“我们夹在上面也不好做，不打款装修公司就停工，业主就找上门，谁仍能够找你充值？”为了完成数百万元的充值指标，销售员能够千方百计跟装修公司搞关系，甚至逼迫她们将工程款转换成信息费。

一名团队仍暗示：10月，公司招募大型装修公司开会，强制规定他们签署托管协议。“以前卡款对象是小企业，现在却开始卡数百万元业务的大公司了，这仍得了。”当时他心中就有不好的猜测。

11月23日，优居客的法人悄悄由“吴鲁”更改为“王宁”；11月25日凌晨4时52分，员工群上公布了企业倒闭清算的公告，1500多个家庭、400多家装修公司，连带300多位优居客员工的投入化为泡影。

【记者手记】

优居客的破产清算，社会影响最深远

一直以来，不少消费者感叹“无法明辨家装报价单名目及费用的合理性，家装质量无从监管”。之所以有这种的抱怨，一是本身缺少相关知识，二是个别家装企业自律不够，三是缺少相关的第三方中立信息系统。在这种的背景之下，优居客出现之初，就获得市场的追捧。

但优居客是否真要帮消费者把关？首先，装修平台是否有资格托管客户钱款？其次，装修平台的监理有没有资质，谁来判定？这些现象回答不了，装修平台的意义就变得有限。在试图完整了解相关信息的前提下，还不如实打实地去了解装修公司原本。

优居客破产清算后，消费者和装修公司迅速变成了矛盾两人。消费者认为，装修公司必须完工，合同既然约定付款方式是通过优居客，装修公司就没有理由向消费者重复支付。而装修公司声称，公司与消费者签订的是两人协议，是消费者选择的支付手段导致了困境，最终没有成功打款至装修公司，等同于赔偿，应当担负违约责任。两方受害者各执一词，互不退让。

一名法律界人士指出，作为三个关联的法律主体，如果优居客被定罪为诉讼案件，那么它的民事部分已审结前，法院不会处理诉讼部分的内容。留下的房主和装修公司两方受害者，谁也告不倒谁。

在优居客的装修客户中，有居民必须翻新的房屋、有新人等待入住的婚房、还有准备迎来新生命的温情小屋；而对装修公司而言，还有工人们的血汗钱。从这个层面来说，优居客的破产清算，值得引起有关部门反思，社会的预警模式旨在建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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